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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支离破碎的世界

第一章 支离破碎的世界

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,当时艾真只有十三岁。

艾真从睡梦中醒来,摇椅的火光照亮黑夜。即便被睡袋包裹,寒冷也没能完全被驱散,如果没有营火带,根本无法入睡。艾真翻身的同时瞄了眼母亲所在的方向。繁星点缀的星空没能吸引住艾真,他察觉了一件事。原本睡在一旁的母亲不在了。

起身后艾真看到了树丛中那淡淡的白色光芒。吸引艾真的并不是那微弱的光芒,而是母亲的气息。

艾真揉着眼睛,穿过树丛后僵在了原地。白色光芒的源头并不是什么灯火,是母亲本身。艾真穿过树丛的声音引起了母亲的注意,两人视线重合。艾真当机,母亲却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。银白色的长发下,那双深红色的瞳孔透露出淡淡的红光,白色的光芒包裹着她的身体。成熟的红色修女服不太适合现在的她。不知为何,比起红色,母亲给艾真留下的印象是神秘的银白。

艾真看得出神,完全失去了思维能力。被注视的母亲有些尴尬。

“被发现了啊。其实你妈我是魔法少女哦。”即便说笑,那成熟的微笑也和平日一样。

“这就是英灵的祝福?”艾真并不知道,这意味着什么。被母亲称为影子的人曾经提到过,出于好奇艾真一直记得。

“嗯,想知道妈妈的祝福是什么吗?”

艾真用力点头后跑到了母亲的身边。母亲摸了摸艾真的头有些为难。

“从哪里开始说呢?太复杂的话,我家的艾真也听不懂。”

艾真用力摇了摇头。“没问题!我听得懂,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
听了这话,母亲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愁容。“也是,差不多是时候了。”

说着母亲的身边出现了无数白色细线,旋转着向一点集中,那是一个单向通道。

“这就是我的祝福。一个特殊的私人空间。我收集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放在里面,一旦放进去就再也拿不出来了。”

听了这话艾真有些不解了。“那有什么用啊?”

母亲的表情变了,她微微抬高下巴,显得非常自信。一面银白色木质圆盾出现,漂浮在母亲的身侧。“我可以通过魔力复制空间内的任何物件。进入空间的物件,时间被定格在了那一刻。没有任何力量可以破坏这块盾牌。”

艾真歪下了脑袋,他无法理解母亲的祝福到底能派上什么用场。“就这样?”

母亲自满的笑容僵硬了。“对艾真来说要理解这些还早了点。”

母亲的表情又变了,嘴角咧开露出一丝坏笑。“那就让我家的艾真见识下吧。”

淡淡的白光再度出现在母亲的身上,不久一颗流星从天空划下。开始艾真还兴奋得笑着,当流星不断变大,他才意识到那颗流星是朝着这边来的。

“没事的。”

艾真的视线转向母亲,满满得安心感冲走了所有的畏惧和不安。圆盾挡在两人面前,艾真的视线也被遮住大半。剧烈的震荡和声响过后,毫无损伤的圆盾化为白色的丝线消失了。两人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陨石坑,一本书扎在陨石坑的正中心。

艾真看向母亲时,那自信满满得笑容再度浮现于她的脸上。“你妈我啊,可以用书本砸出陨石坑哦。”

艾真还小,但眼前发生的一切也深深得震撼了他。“那不是无敌了吗!?”

母亲有些不好意思,却并没有否定。“你说的没错,你的妈妈是无敌的!”母亲突然收起笑容,表情回归平静。“艾真,每个人在出生的时候都有极低的概率获得世界的祝福。你的父亲也是英灵,因此你和艾佳她们是特殊的,你们都有属于自己的祝福。是时候解开祝福的限制了。”

艾真的笑容瞬间绽放。“我也有这样的魔法吗?”

“世界的祝福具有唯一性,真的祝福是只属于真,独一无二的祝福。”母亲突然抱住了艾真。他不知道此时母亲是什么样的表情,但当时的话艾真永远不会忘记。“如果哪天妈妈不在了,艾佳和艾千就拜托你了。听从教会和影子的安排,不要反抗。”

对于这段记忆,艾真记得还算清晰的部分,就这些了。不,还有一件事。之后母亲为了安抚受到惊吓的艾佳和艾千,几乎后半夜都没有睡觉。当时艾佳和艾千抱在一起痛哭的模样,现在还记忆犹新。

艾真趁着夜色在山间的小路中行动,寻找魔物痕迹的同时注意着周围那些小鬼的反应。为了完成教会下达的任务,他来到此地。史克帝国边境的森林。艾真的主要任务是调查,如果魔物的数量不多,艾真会独自应对。一周前有人在这里遭遇了魔物。

魔物根本不用找,到处都是,种类却不多。几乎全是哥布林。不知出于什么原因,他们没有攻击艾真,这让艾真感到困惑。很快艾真得出了自己的答案,有一只强大的魔物统领着它们。为了弄清首领的身份,艾真进入了森林。

艾真在教会的监视下进行着教会下达的任务。他穿过树丛来到新的区域,当面前景象呈现在眼底时,强烈的危机感敲响了艾真的警铃。森林被蒙上了一层灰色。一些树木失去了原本的颜色,仿佛时间被定格一般失去了活力。有些树木的枝叶完全石化,树干却还是原来的颜色。

一阵刺耳的鸟鸣声从远处传来。艾真知道那是什么,在和母亲的旅途中遭遇过。他没有丝毫犹豫,转身便跑。这么一动,整个森林都躁动起来。各种气息形成包围圈向艾真逼近。这时艾真才意识到,周围的小鬼在等什么。

艾真并不担心包围自己的哥布林,他所畏惧的只有那尖锐鸟鸣声的主人,蛇鸟兽。一杆漆黑的长枪出现在艾真手中,数十只箭矢从一侧飞来。艾真用目光扫过后继续逃跑,那些本应该射向艾真的箭突然想两侧大幅度偏移,丢失了目标。

一只哥布林躲在大树的阴影下,试图偷袭艾真。当它拦住艾真准备攻击时,手中的刀却刺入了自己的脖颈。仔细观察就能发现。艾真的周围有不少半透明的灰色丝线,非常细小。所有与其接触的魔力或物体都会顺着轨迹移动。这是艾真的祝福,也是他成为准英灵的直接原因。

大量小鬼拦在了艾真面前。两只哥布林从两侧向艾真发起攻击。一条轨迹偏移了一只小鬼的武器,随后划过的长枪削飞了它的脑袋。另一只死的很惨,被两条轨迹上下拉扯,从腰部撕成两截。随后近身的哥布林要不被自己的武器杀死,要不被同伴的武器杀死。完全是当方面的虐杀。清理魔物的同时,艾真向着来时的方向全速奔跑。

好景不长。当艾真跑出森林时,一个巨大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。艾真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。又是一头灾厄。奇美拉是由三种动物合成的合成兽。除了狮身的本体,背部长着羊头,尾巴是一条蛇,棕色的毛发。而眼前的奇美拉完全不同,黑灰色的毛发和身体,周围时不时出现的黑色粉尘都能说明,这是一只灾厄奇美拉。

当艾真意识到时已经晚了。灾厄奇美拉和艾真的视线重合。凝视发动,艾真的身体无法动弹,身体的控制权被剥夺了。它的凝视可以暂时切断对方身体和意识的联系,只要灾厄奇美拉不主动移开视线,对手就无法动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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